北方粽子甜啊

杂食动物。

当光芒褪去/70亲情/Chapter55

好似破晓,光芒打破云层的阻断。


直到泰迦一路风风火火的飞奔进竞技场的大门,希卡利也终于有了些微弱的意识以支撑他睁开眼从昏迷中苏醒,甚至是当佐菲时隔多年以后的今天,又一次踏进这片园地之后的许久。

那个男孩已经长大,他成长的比赛文想象的还要好。


佐菲停在了几百米外。

那天的天气很好,足够让他看清一切。


他看到赛罗毫不吝啬的伸手将赛文环进臂弯,而后者却感到生硬。


佐菲明白,那是失而复得后的不知所措。哪怕兄弟俩真的刀剑相向,赛文也不会不承认,佐菲对自己的了解远高于其他任何人。

他明白赛文不敢有太多的欣喜,他受够了希望落空的痛苦。


额头、脸颊、肩背脊梁,它们被赛文一点一点拂过,真实的触感通过指尖传达至跳动的心脏:是真的。

那是他的孩子啊。

他正实实在在的站在自己眼前,就连此刻的拥抱也有无比真实的


“赛罗。”赛文试探的喊着。

“父亲。”

呢喃声从耳边响起,似是包裹在软糖里的果仁。男孩的脑袋正深深埋藏进颈窝,口鼻中呼出的温热气体另他有些发痒。

“赛罗?”他继续叫着。

这一次,男孩回握住他的手。赛文因为紧张而不断颤动着的手指忽然安静了下来。


“真的是我,”赛罗抬起头,“是我回来了。”


空地上的人们静声屏气,周围的树梢被微风吹向一侧,沙沙声从四面八方传来。

他永远记得那个拥抱的温度。记得那天摆放在安奴墓前的那束怒放的鲜花,记得风吹打在脸上,热扑扑的。


“你到底去哪了啊..”


赛文像是被抽光了力气似的,他的忽然骨头软了下来,连心跳都像停滞了半响。

至少在赛罗的记忆里,他从没见过赛文像现在这样失态过。一个对生死都司空见惯的男人,此时此刻却肆无忌惮的将心中的伤痛暴露的一览无遗。

“我以为你和你母亲在一起呢..”

“我以为你们都抛下我了..”

赛文的肩膀随着呜咽与抽泣而上下起伏着,他将头深深埋了下去,抵在赛罗胸口的位置。


“对不起...真的对不起。”


赛罗怔在原地,两只手无助的在空中摆弄着什么,最后落在了父亲的肩上。他感受着他的情绪,感受着父亲终于肯表露在外那份情感。他努力的想要说出点什么,千言万语从心中涌出,却又如鲠在喉,另人发难。

他想起梦里那个躲在角落的男孩,在褪去一身的骄傲和糖衣后,掉下的那滴苦涩的泪。


男孩依旧蜷缩在黑暗里。


赛罗迈开步子,只觉得脚底下软绵绵的,像踩进了云里。明明只有几步路的功夫,却又让他觉得格外吃力。

终于,他来到男孩的身后,思考片刻后便走上去,将手搭在了男孩的肩上。

男孩缓缓的将脸转正,看向高处的赛罗。

后者随即怔在原地。


那张稚嫩的脸上,嵌着两颗剔透的眸子,幼生的五官之间,甚至还与自己几分相似之处。

可那不是他。


一片悄然落入的枯叶让湖面泛起微波。


“你看起来有点眼熟。”男孩率先开口,掌握了话题的主导权。赛罗被突如其来的“问候”吓的一激灵,他撇撇嘴,略感不爽。

您先入为主的性格还真是从小到大都雷打不动。赛罗低声嘟囔了几句,已经全然忘记了片刻之前那份初次见面时的惊诧。

“这空间是我自己创造的,你是怎么进来的?”

赛罗半张着嘴停在原地,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。他的语气可一点没有那个年纪该有的烂漫稚嫩,甚至说是犀利都丝毫不过分。


“我叫赛文,你呢?”


“赛罗...”他不受控开口,回应对方。


小赛文闻声眨了眨眼,歪歪脑袋打量眼前的“大哥哥。”

良久后,他咧开嘴角笑笑,“你父母肯定很疼你吧。”

空气中弥漫着酸涩的味道,赛罗明白它源自于面前的这个孩子。小赛文将右手抬起,伸向空中好像在等待什么。赛罗看到他的手在半空中小幅度的挥舞着,试图想要抓住什么东西,视线却始终没有离开赛罗。

忽然,他伸出手将男孩的小手抓住握回在自己胸前。


一段不属于自己的记忆正慢慢渗入血液。



“妈妈,哥哥呢。”

小泰罗躲在母亲身后,两只手悄悄扒着大人的身子,探出一个小脑袋朝着屋里望去,他努力的想要克服来自心理上对于黑暗的恐惧。

“妈妈。”他拉拉母亲的手指,试图引起注意。


“嘘。”母亲俯下身,轻声制止了泰罗的喋喋不休。她看向屋内,黑暗中一滴泪划过脸颊。

泰罗被母亲安置在父亲身边,他看着母亲一点一点走进黑暗,走近小床上蜷缩成一团的哥哥。

玛丽的动作很轻,她悄悄坐到赛文身旁,怜惜地看着这个正被噩梦包裹着的可怜的孩子。她伸出手想要安抚,而却在快要触碰到时,眼瞧着赛文的身子在她面前猛的颤了一下。

男孩的动作牵连着床底下老旧的金属发出刺耳的“吱呀”声。


等待周围渐渐恢复平静,玛丽回过神想要收回手时,不经发觉自己的手正被一股力量紧紧的攥住了。

是赛文的手。

那只手凉的很,这到让玛丽忍不住握的更紧了。


那天在战场上,不仅赛文失去了母亲,她也失去了姐姐。


她记得姐姐在时,很疼爱这个孩子。那时她不懂,姐姐怎么突然就变了性子,她时常能看到她哄着那孩子,笑容满面的站在阳光下,那是打心底的欢喜。

战争总会夺走一些东西,所以这次,姐姐走了。

只留下这孩子。


赛文就是从那时起,变成了同龄人眼中孤僻的怪人。


玛丽会常常来陪他,即便赛文白日再怎么嘴硬,等到夜深时却也还是会不受控制的握紧玛丽的手,只有这样,才能有个相对安稳的好觉。


赛罗搓了搓男孩冰凉的手,又放到嘴边呼了口热气,“是啊,我父母很疼爱我。你父母一定也是。”

“当然。”赛文应声回答,到让赛罗有些错愕。


“既然你明白,那为什么——”

“我父母走时的最后一个念想,就是我。”

“是我姨母告诉我的。”

赛文打断赛罗,自顾自的开口说道。

“他们不是故意抛下我的,我明白。”

“我只是恨自己没能力保护他们,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。”


“你当时还太小,这不怪你啊。”

的确,赛文当时也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男孩罢了。赛罗感到一阵心酸,忍不住反驳了几句,“一个孩子怎么可能上战场去,我父母...”

赛罗的动作停在半空,话也卡在了半句。


“我没有见过你父母,但是...他们肯定也视你为珍宝,你也一定是他们唯一的念想。”


这样的话被小孩子说出来不免有些好笑,但赛罗却不以为然。他认真看着赛文的眼睛,里面有自己的倒影。


赛罗第一次这样仔细的看着自己父亲的面孔,哪怕,年轻了许多。眼睛、嘴巴、很不经意间的几处小动作,他像极了他。赛罗不经笑了笑,手上的力道也更紧了些。

上扬的嘴角露出两颗虎牙,惹人怜爱。

“是啊。”


“我一定是他们最爱、最惦念的人...一定是。”


他放开手将眼前的孩子揽进怀里,嗅着那份熟悉又陌生的气味。


“谢谢。”

“谢谢你爱我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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